陶弘景是南朝齐梁时一个著名的道教思想家、医学家。相传他自幼聪颖过人,九岁就读完了《礼记》、《尚书》、《周易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孝经》、《毛诗》、《论语》等儒家经典。十多岁时,他无意中从伙伴那里得到了一本葛洪的《神仙传》,从此更是昼夜研寻,卷不离手。
不知不觉中,陶弘景就到了婚娶之年。一天,父母将他唤到身旁,亲切地与他商量说:“弘景啊,你已长大成人了,上门提亲的很多,你看选择哪家名门闺秀呢?”一般来说,人碰到这样的喜事自然高兴,但陶弘景却出人意料地回答父母说:“我年岁尚小,当奋发进取。”父母见他以“进取”相搪塞,一时无话可说,只得任其自然。
其实,陶弘景是被葛洪的那本《神仙传》深深吸引了。那是一本专讲道教神仙故事的书,他很羡慕李尚、苏飞、左吴、田由、雷被、伍被、毛被、晋昌等淮南八公为王道修炼丹的事迹,也想入道修炼。既想修炼仙道,又怎能娶妻室拖累自己、延误别人呢? 然而既出身名门,习学儒业,自然免不了总是要去走走仕途的。陶弘景十七岁时,便在南朝齐任诸王侍读兼总记室。由于他诸事认真,见解独特,书法文章一流,深得朝廷的赞赏。至齐高帝萧道成及其子萧赜即位,陶弘景曾先后出任巴陵王、安成王、宜都王等诸王侍读,兼管诸王室牒疏章奏等文书事务的书记职务。但渐渐地,陶弘景看出齐朝人心离散,在走下坡路,这使他修炼仙道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了。
陶弘景首先去拜求京城道观“兴世馆”的馆主孙游岳真人,求他帮助自己入道。在孙真人的帮助下,陶弘景完成了加入道教的仪式,并从中学到了很多道义。道教清静无为的思想,更加淡化了陶弘景做官的兴趣,他萌生了迫切的退意。
同僚好友们得知陶弘景要辞官,赶忙都来劝他。陶弘景平静地笑着说:“功名富贵,过眼烟云,对这些我都看得很平淡了。”接着,他索性义无反顾地说出实情:“神仙之道是我一直顷心的,我早拜在兴世馆主孙真人座下为徒,出家决心已定。我即将辞职,去茅山修炼。”
起初,陶弘景并未上表齐武帝辞行,只想不告而别,将朝服挂在神武门鹿市,自己直接离开东亭而行。为了不惊动朝廷,陶弘景还叮嘱随行左右“勿令人知”。临行前,他惟一只去和好友王晏话别。王晏深知陶弘景隐归修道之意已决,便不再劝留,只是提醒他说:“皇上治事甚严,不准许臣属作离奇之事,你这样不辞而别,恐有忤旨,若皇上怪罪下来,反而达不到你的目的。”
陶弘景听这一说,默思良久,觉得好友的话确实有道理,点点头说:“我本意欲遂夙愿而已,非为名利,你所说的确有道理,应向皇上直言为是。”
于是,陶弘景这才又上表陈诚,以表自己解官归隐之意。表中大意是,我听说无论尧帝之时,还是汉朝年代,都有养生修道的风气。我为官已久,哪能留恋荣华富贵,所学也不是为了利禄。因此常想回归大自然,过田园清静生活,领略自然之美。我这就要离开宫庭了,临行之际,不胜眷恋,只好上表以明我心。
齐武帝看了陶弘景的解官表,沉吟半晌,深为感叹,不但下诏批准了陶弘景的要求,而且破例给予赏赐,赐帛十疋,赐烛二十梃。同时,还敕朕月给上茯苓五斤,白蜜二斗以供服饵。对他的养生修道之事给予大赦。
齐永明十年壬申,陶弘景出行入山。临行前,朝中公卿纷纷相送于征虏亭,供帐甚盛,车马克道,人们都说是宋齐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之盛事,连朝野都为之感到荣耀。
陶弘景一行来到茅山,先入华阳洞,后隐居在乾元观,并建三层楼屋,题名“松风阁”。他醉在茅山的自然山水之间,采药济民,炼丹修身,著书立说,自称“华阳隐居”。自此,开始了他的长达四十余年的隐居修行生活。
选自《茅山乾元观传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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